月季叔

dif–tor heh smusma

【tdv/父子亲情】黑太阳

借用BBC英剧《德古拉》中乔纳森-哈克研究院设定,剧情本身与电视剧无关(占tag预警)

父子亲情向。略提及赫阿(暗恋)

主要角色死亡预警⚠️

BE预警⚠️(当然是因为BE好写啦)

 

 

乔纳森-哈克研究院,坐落于伦敦郊区,是全球最大的超自然生物研究中心,由乔纳森-哈克的遗孀米娜出资建造,是全世界超自然生物研究者的梦想殿堂,是魔幻小说设定最权威的规范机构。这似乎是一座严谨的学府,一所知识的摇篮,一个梦想开始的地方。无人知晓,这里还是世界上所有吸血鬼的地狱。

 表面上,媒体上,这所研究所在为世界源源不断地生产论文,他们的研究顺风顺水,他们的高水平论文一篇篇地发出。没人知道这些论文背后是什么

 是无数吸血鬼的痛苦与死亡。

 写作“研究所”,读作“集中营”

 如果你仔细听,只消站在研究所外的空地上细细地听,就可以听到你一生中可以听到的最刺耳的哀嚎。他们在拿吸血鬼做实验。关在密室里释放大蒜,看多少浓度可以使吸血鬼毙命(就像是纳粹的毒死室,一种很有效率的杀人手段)。用不同强度的各种频率光进行光照,用不同强度的自然光进行光照,用人工制成(小型核聚变装置)的阳光进行光照,观察多少强度可以使吸血鬼死亡。用木锥刺离体心脏。喝各种病人的血测试反应等等......实验过后,实验体难逃处死

 实验动物尚有实验动物伦理学也就是所谓“3R”原则。吸血鬼呢?他们就是一群死人,一群杀人的不义之人。和这种不是人只光有个人性的人还用谈什么伦理呢?

 实验人员大多有一共性,即其亲人多死于吸血鬼袭击。他们对吸血鬼有一种天然的憎恨。这样研究所就可以利用他们的憎恨。乔纳森-哈克研究院对吸血鬼的憎恨是从上至下的。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彻底抹除吸血鬼在这个世界上的踪影,要让他们彻底灭绝。要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干净而清洁的乐土。

 阿尔弗雷德就是一名实习研究员,他的任务是监视来自罗马尼亚的冯-克洛克父子,他们大约出生在16世纪,是遗传意义上的父子,一起生活超过四百年。这在实验体中比较少见。

 他们在自己的城堡附近被研究成员抓获。随后被扭送到研究院里。他们危险性相比来说不算太大(与德古拉那种杀人狂魔相比),因此二人一起被关在次级危险监测室内,接受实验与观察。

 阿尔弗雷德通过监视器观察他们已经有三个月了。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将被记录下来。金色头发的那个是二号实验体,叫赫伯特,个子很高,统一发的病号服下摆甚至只到他膝盖。他眉眼长得很好看,一举一动都很有气质,阿尔弗雷德总忍不住想多看两眼。他父亲是个黑头发的中年男人,总是很沉默,坐在墙角不知在想什么。金头发的那个总是踱步,走来走去,偶尔抬头看一眼监视器。这时他会和屏幕前的阿尔弗雷德四目相对,就好像赫伯特可以通过镜头看到他一样。他盯了一会儿,又会把眼神挪开。这目光让阿尔雷德心里发毛。

 吸血鬼每日的伙食供给是远远不够的。这些血来自各大医院血库中的过期血,里面氨含量很高,吃起来有股臭味,是吸血鬼食谱中的臭豆腐,只不过是闻着臭吃起来也不咋地。一号实验体和二号实验体之间常常会产生人类中类似谦让的行为。一号实验体往往会做出人类父亲中将食物留给后代的行为。

 二号实验体,阿尔弗雷德不愿意叫他这个名字,冷冰冰的。阿尔弗雷德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叫他赫伯特。阿尔弗雷德还没有出柜,但他甚至会在夜深的时候偷偷遐想,如果他不是个吸血鬼,就是个正常小伙,和他拍拖也未尝不可。可赫伯特几乎不可能知道阿尔弗雷德的存在。知道又怎么样呢,他们又难逃一死

 实验流程往往是这样,先是常规测试,之后便是创伤性的实验。

 先接受光照实验的是赫伯特。赫伯特被带走的时候,一直很沉默的父亲突然失控,对研究人员进行攻击,后被电击,昏迷。这点与人类父亲保护其子女免受伤害的行为很是类似。几个小时之后,赫伯特回来了。他是被抬着回来的。还没有死,尚有一息,身上全是被晒伤的斑痕。他虚弱极了,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,身上被晒成了棕色,他父亲在他身边,轻轻地呼唤着他儿子的名字,让他快快醒来。如果阿尔弗雷德没有看错,这是罕见的吸血鬼的眼泪。他赶忙截屏,并将这滴泪珠圈了起来。父亲将儿子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,轻轻地梳理着他金色的长发。然后儿子醒了。他说,您哭什么,我没事。是德语。然后赫伯特也哭了。父亲将他的皮肤割开,流出了黑色的血液。这是吸血鬼的血,据说有神奇的疗效,可以包治百病。他将血涂抹在他儿子的伤口上,然后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,就像是人类儿童发烧时父母用手摸额头来试体温一样。阿尔弗雷德心里很不好受。他们说的都是错的。吸血鬼是有感情的。阿尔弗雷德不愿去想象,在进行实验的时候,赫伯特是多么痛苦。温暖的阳光肆意地撕裂着他老腐的躯壳,榨他的肌肉,沸腾他的血液,拧他干枯的血管,啃噬他朽坏的筋骨。这得有多疼啊,谁知道。

 父亲说,好久没给你讲故事了,给你讲个故事吧。从前有个人,他想追逐太阳,他飞啊飞,刚要够到太阳,就被太阳烤死了。赫伯特笑了笑,说那他一定和我一样疼。

 阿尔弗雷德控制不住地流泪了。

 阿尔弗雷德也是受人监视的。之后他被找去谈了话,大意是你这种怜悯是错误的。他们没有感情。请停止你的自我感动。如果再有一次将后果自负。

 阿尔弗雷德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时候,赫伯特已经恢复了一些,他靠在墙壁上,和他父亲聊天。内容大概是,二十世纪是吸血鬼最黑暗的时期(二十一世纪或许也是)、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、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吸血鬼实行救援计划帮他们越狱等等。老的那个说,四百年来我一直在想象死亡是什么样子,我早就厌烦了活着,可当死亡真的要来的这一天,好像活着也不算赖。年轻的那个说,四百年了,该见的也都见过了,够本儿了。然后他们笑了。在这种绝境下还能保持乐观,不愧是吸血鬼吗?

 阿尔弗雷德不想干了。他想辞职。换个别的地方干吧。可去了别的地方,他们就能不受苦和逃脱一死了吗。但他又没有能力帮他们逃跑。他没有他们家乡的泥土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逃走。我真没用。阿尔弗雷德小声说。

 随后他们进行了大量的实验,身体越发萎缩。他们现在像两句还能说话的木乃伊,或者两堆能发出声音来的枯骨。阳光、大蒜和十字架快要耗尽了他们的生命。如果在家,只消一个活人的一些鲜血就可以让他们活蹦乱跳。但这里是集中营,他们的终点就是死。在他们虚弱到不能再进行实验的时候,就是他们的死期。

 阿尔弗雷德想,这个研究院真是从根上就烂透了。什么科学研究,明明就是公报私仇。他德古拉作的恶和人家克洛克有啥关系?只因为他们都是吸血鬼吗。在二战时期,罗马尼亚纳粹政府甚至训练了一支吸血鬼队伍进行作战,这给了英国的乔纳森-哈克研究所更多的正当理由,他们借机向英国政府申请拨款,研究院就这样做大了。想想看,吸血鬼吸血是因为这是他们的习性,与他们善良或者邪恶无关。虽然他们杀人,他们邪恶,他们不正义,但他们就值得这样被折磨致死吗?这究竟是一种惩恶扬善还是一种动用私刑呢?

 这是一种危险的想法(对这里而言),但或许这才是正确的想法。

 阿尔弗雷德不想让他们死。可他又没有办法。打开牢门的钥匙在不同人手里,每一层都有警卫,而且逃出去之后该怎么办,如何混入从伦敦希斯罗飞往布加勒斯特的飞机,如何从机场逃脱,如何回家,回家后又该怎么办(毕竟他们的资产已经全部被没收当做研究所资金了)。阿尔弗雷德呆呆地望着屏幕。这是处死的前一晚了。过了今晚就没有机会了。可他只是个没有用的废物,他啥都做不了。这种眼睁睁看着人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糟。

 赫伯特和父亲一直沉默。末了,赫伯特说,父亲,家乡的樱花开了。

 父亲说,风吹过,很香。

他们共同走了四百年,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
 

 第二天一早,阿尔弗雷德从监控室被叫下来。这是告别仪式。负责项目的所有人员都要来与他们负责的吸血鬼进行告别,送他们最后一程。这其实是一种羞辱的手段。看看这群人吧,有面无表情的研究员,和面无表情的另一个研究员,还有眼圈红肿的阿尔弗雷德,他低着头站着,好像还在啜泣。赫伯特透过玻璃窗一眼就望到了阿尔弗雷德,他表情似乎非常惊讶,然后和他父亲低声说了什么,他父亲的表情也变得非常惊讶。

 工作人员押着他们走了出来。

 “阿尔弗雷德,你好”赫伯特说

  他怎么知道我叫阿尔弗雷德?我身上又没戴姓名牌

 “似乎总是能碰到你,没想到这次会是这么一个场合。你和他们不一样。再会吧”

 

 在另一个区域的另一个房间里,阳光下的两个吸血鬼灰飞烟灭。在同一时间,阿尔弗雷德递交了辞呈。辞呈里写道,他们的情感不比我们的多,也不比我们的少。刚刚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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